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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6章中京城會戰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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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6章 中京城會戰(下)

折指揮使、李指揮使、劉指揮使三人把兵馬調動的都不錯,或是用兵巧妙,或是硬拼硬殺,都在拼盡全力的奪取勝利,並且保持了戰線的統一一致,沒有誰輕敵冒進。

種師中坐鎮指揮,看著多餘的炮彈,打算用在一個更合適的時機。

大炮的角度和尺寸可以調整,有堅硬的特殊的枕木,當炮火仰面朝斜上方發射,射程能達到四百步左右。有一個測算弧度和高度的數據,只要留足大炮前方三十步、炮火後方十步沒有人馬的距離,就可以在我軍背後開炮——得提前通知一下他們免得有人被嚇到。而炮彈會毫不客氣的從軍隊上方飛過,落入遼軍陣營中。

這招現在就可以用,會讓遼軍大亂,宋軍可以趁機上前掩殺。

或者更有野心一些,等著戰線往前推進再推進,在距離金軍大營不足一裏地的時候再用火炮,爭取一炮轟到他們營帳門口、轟斷他們的軍旗。

這一招殺傷性不大,侮辱性極強,更能對金人的氣勢造成強烈打擊,讓他們人心惶惶,四散逃命去。

要想達到這效果,還得將戰線往前推進二裏地以上。這很難,只要金國的皇帝不跑,那麽這些金軍會拼死抵抗。金軍後面有軍法隊,誰敢逃跑立刻就處斬。

宋金雙方戰線咬合的很緊,以致於王舜臣沒有了施展的餘地,雙方的傷兵撤下後立刻有人沖上前填補位置。

種師中看金軍奮勇殺敵,一個個爭先恐後,不由得有些感慨:“女真發跡時騎兵不過三千,現在到有了幾十萬雄兵。遼東哪有這些人,他們軍中都是投降的契丹人、渤海人、還有漢人,都是遼國的舊軍,穿著遼國的鎧甲,吃著遼國積蓄的糧草,為女真人征戰。這些遼人在為天祚帝效力時,沒這麽勇猛無畏。哼,他們迎擊金人時,若有今日十分之一的悍勇,遼主也不至於落得如今的境地。真是一將無能,累死千軍。”

遼主是真心寬,倘若我的官家請他去汴梁城做客,他大概會說,此間樂,不思遼。

左右將領的戰爭經驗不是很多,都在屏息凝神的盯著眼前互相席卷的鋼鐵雄兵。不敢談笑風生,只怕影響了主帥的判斷,有什麽沒聽見的、沒看到的話。

種師中:“另外三面遼軍進攻的情況如何?”

早派了探馬不停的去打探,以防有哪一邊的遼軍突然潰逃,給金軍繞到過來從側翼或後方偷襲的機會。

探馬:“啟稟種帥,三面遼軍都在為了晚飯拼命搏殺。目前為止還沒有敗退。”

中京城裏有糧草,斬殺的金國的馬就能拿來燉著吃。前些天我們連續燉了幾天馬肉,他們只在下風口聞肉味。

……

林玄禮慷慨陳詞講了一下《好皇帝工作指南》,背著手穿著鎧甲,叮叮當當稀裏嘩啦的回到自己中軍大帳中,落座時低頭瞅了瞅,互相摩擦的甲片沒磨掉鍍金層,這很好。

法條鐘上的門打開,猛地彈出來一個小老虎。這是根據蘇頌的水運儀象臺和後世的布谷鐘合在一起研究的,只是經常錯亂。用十二生肖代表十二時辰,老虎的寅時是淩晨三點多,現在卻是下午三點多。官家反覆拆裝過幾遍,齒輪滿天飛,也沒給修理成每隔兩個小時、一個時辰蹦出來一次,還是每個小時跳出來一次。

但能彈出來小動物之後,這鐘的價格一下翻了三倍。在此之前只有學生上課和官吏上班時喜歡這鐘表,他們喜歡準時準點下課、下班。

林玄禮看完表,又掏鑰匙擰了擰發條,外面的發條孔用鑰匙擰動時,會把裏面一卷用小螺絲固定的金屬片卷的緊緊的,這一卷用的是銀和銅混合的一種金屬,又柔軟又有韌性,法條上緊之後這卷金屬薄片產生舒展的彈力,驅動齒輪,讓鐘表一圈圈的旋轉。

抱著金盔撣了撣塵土,含笑道:“現在宋遼與金國交戰,將近半個小時。今日在我的指揮安排之下,四倍於敵的兵力,總算有了像樣的用處。我和天祚帝這兩個香噴噴的大誘餌,就留在這兒,只有五萬人保護,我就不信遼人能忍住這誘惑。”這五萬兵馬保護中軍,卻是均勻的圍繞在中軍寶帳的四面八方,單方面突進時只要兩萬人馬就能達到對等效果。

除非金國全都是笨蛋,才會放棄直取中軍的計劃!他們用兵靈活,迂回包抄那麽多次,一定會來。而中軍也做好了迎敵的準備,虛設了不少營帳,營帳裏有些挖了坑,有些暗藏火炮、□□不計其數,火箭不敢在營地中用,怕給自己的帳篷點燃了,還在另外三個方向埋設了陷阱、挖了戰壕。

官家本來想在大營正門前也設下陷阱,但其他人都說太不吉利,被迫拒絕了。

魏季禮驚懼萬分:“官家何出此言?”

狄諫在旁邊微微一笑。早就聽了官家的安排,和謝寶一起戎裝侍奉,隨時準備上馬殺敵。他雖然是進士出身,但從小在老爹的教誨下勤練武藝,學習騎射和兵法,是在狄青被誣陷而死之後,才堅定的棄武從文,免得繼續受盡打壓。現在看官家如此熱衷用兵,早就想改回來了。

林玄禮笑吟吟的擺了擺手:“沒什麽意思,你不要多想,只是斡魯補兄弟幾個,或是粘罕,有可能親自領兵來襲擊中軍大營,想要驚走天祚帝,或是擒…二帝以反敗為勝。”好家夥差點說了擒賊先擒王,呸,不吉利。

文官們:(⊙_⊙)?

w(-Д-)w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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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⊙_⊙)?

他們也不傻,只是不太理解金主的用兵方式,現在看官家一副盡在掌握中的表情,就都明白了:“官家這是要以身犯險,擒賊先擒王?”

“官家命令宋遼兩國軍隊傾巢而出時,就設計好了這樣的結果!”

“官家!!”官家憑借過人的軍事思維,把他們都給閃了一次。答應的好好的,絕不親自上陣,現在好了,將領們差派在外,官家可以輕易找個借口就率兵去迎敵。

林玄禮看他們滿臉悲憤和擔憂,有點不好意思,嘟囔道:“這個嘛,兵貴神速。”

事已至此,埋怨勸諫官家也沒有用,要是拔營撤退——第一撤退不了多遠,第二會直接滅了前線士氣,一旦士氣一蹶不振,就會兵敗如山倒。現在官家和中軍只能頂住!根本沒得選。中軍大營一步都不能移動!士氣必須保持住。速戰速決是有意義的,回程時還得平定燕雲十六州的亂局。

“遼主在這裏笙歌樂舞,官家前去迎敵,顯得官家的身份比他低了。不如叫停樂舞,強令他為官家祈禱。”

“對,不能讓昏君如此放肆。”

“遼朝史官也在這裏,他若用春秋筆法一寫,倒好像官家成了保衛遼主的大將。這不成啊。”

林玄禮看向零食箱,那裏面存著一盒精美的龍須酥,汴京城寄來的,非常精美:“諸位,稍安勿躁。朕知道你們為我顏面著想,可我要是帶著耶律延禧一同上戰場,那才真是危險。現在我,很想念童貫。他要是在這兒”

有士兵在帳篷門外叫到:“報!種帥的陣線向前推進五十步!”

“好!”林玄禮等了一下,看來沒有別的事匯報:“華梅,你們內侍之中,就沒有像童貫那樣油嘴滑舌的?”

華梅有些汗顏,從官家身邊繞到側下方:“啟稟官家,童貫說官家出征在外,事事都要嚴肅,軍中紀律最重,特意在宮裏選了十名沈默幹練、學過騎馬的內侍隨小人伺候官家。”

都非常沈默,只幹活不說話,特別沒有存在感。

文官們提出反對意見:“官家找童童貫做什麽?”

“官家若想聽幾句奉承話,臣等不會說,若要聽吉祥話,我們可以寫詞為官家壯行。”

林玄禮摸摸下巴,目光在他們身上一一滑過:“我需要一個能把耶律延禧灌醉的人。讓他爛醉如泥,倒在帳篷裏和死了一樣,以免給我添亂,他帶了八百多親衛,這些人要是一起作亂,還真不好辦。你們誰能做這件事?不行吧,哎,童貫啊,送太子回京之後,就知道奉承皇後太子,也不管我在這裏如何的掛念他。”

文官們倒是願意咬咬牙,去做這件有意義的事,可他們就算是把牙咬碎了,也知道自己真不如童貫那個天生的馬屁精,那小人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,京城裏一百個油嘴滑舌的活計也敵不過他那三寸不爛之舌。

童貫掀開門簾走了進來,異常感動,眼含熱淚的拜倒在大帳中:“官家嗚嗚嗚嗚,小人萬萬沒想到,您竟然還記掛著小人。雖然遠隔千裏,可小人的心裏只有官家,何曾奉承皇後。實在是黃河冰封,沿途有許多艱難險阻,大宋境內倒是安全,一到遼國境內,這沿途的貪官汙吏、流民賊寇,白骨露於野,千裏無雞鳴。宋遼一比,真是天地之差。小人一路顛沛流離,還迷路了一次,總算趕上了大軍,今朝又見了官家,還聽官家念叨小人,嗚嗚嗚嗚,如同死而覆生。”

林玄禮美滋滋的命令左右:“快扶他起來。賜坐。童貫你受苦了,你身體還好嗎?精神怎麽樣?”

童貫做虛弱狀:“小人只是腹內饑餓,原本腰痛的很,一見天顏,只覺得百病全消,身輕如燕,官家若肯賞臉,小人現在能給您跳一段掌上舞。”

“哈哈哈哈哈。軍中也沒有托的動你的大漢。快給他舀一碗奶茶,拌些油茶,墊一墊。我正有軍機要務委派你去呢。”

童貫唏哩呼嚕吃完,一抹嘴,含了塊香片弄的滿嘴香味撲鼻,精精神神的去給天祚帝勸酒。心說:雖然官家不許我上陣殺敵,可要是灌醉了遼國那老小子,也算立一大功,不枉我緊趕慢趕來這一趟。

過了一刻鐘,林玄禮剛收到金軍一萬人從右方進攻的消息,深沈的考慮這是不是引蛇出洞,率兵來襲的是不是斡魯補,誰也不知道。沈吟再三,對侍衛說:“你趕過去,告訴種師中,就說斡魯補和粘罕逃跑了。”

侍衛:“啊??官家,小人不明白。”

謝寶緊張的笑:“這有什麽不明白的?斡魯補來攻擊咱們中軍大營,這件事不能說。換一種說法,他不在金國大營中,這可是真的。”來回路程遙遠,來襲擊的如果真是斡魯補,那他在天黑之前趕不回去,一旦金人產生懷疑,他又沒法站出來激勵士氣,那就有樂子看了。

希望中京城裏那些被圍困的笨蛋知道出來透透氣。

“是!小人明白了!”侍衛翻身上馬,直奔中京城而去,頭盔上裝飾用的紅纓在空中抖成一條直線。

林玄禮看著上了年紀的棗紅馬小紅,還有小紅生的兒子,以及才五歲的小白和小黑。

研究了一會,選了矮胖的小白馬,這馬看起來萌萌的,不是特別高大,卻是一匹純正的蒙古馬,體力耐力都很驚人,胖是儲存了脂肪,可以長時間的消耗。

金盔金甲配白馬也特別好看!

童貫就喜滋滋的回來報功:“天祚帝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,蕭皇後和幾位美人都叫不醒他,她們還埋怨我呢。遼主說他信任您,超過對蕭奉先的信任,萬事都托付給您了。”

“很好。”

那右邊來襲的金軍作戰非常勇猛,幾次突進到距離宋主不到一千米的距離,雙方遠遠相望,喊殺聲都能聽見。

林玄禮特意爬上高處,金光燦燦的負手而立,遙望那幾個只顧著往前沖的金國勇士連續砍傷數人,隨即被大宋的勇士斬殺殆盡,他們的沖鋒又被殺退。

宋軍的大部分騎兵都派出去了,這次防禦戰以步兵為主。

火器的應用依舊不是特別有效,瞄準和裝填的速度要比射箭慢,只有在旁邊高處的空帳篷裏突然搬出來一個火箭,咻的一下炸死炸暈七八名金兵更有效。

有人戰戰兢兢的問:“官家!他們距離您只有不到千米距離,您快調另外三面的軍隊去抵擋啊。”

林玄禮咬著牙一擺手:“不要胡鬧。全軍不得擅動,各安其位!”

[他媽的,都是我的兵。]

[但是不能動,我玩網游打仗的時候,都知道先派小股部隊襲擾,等到露出破綻再派人直取中軍。如果不是這樣,那他們也能擋住。]

[我他媽還真的保護耶律延禧不被人抓走,順便把這些文官堆在一起保護起來。]

一轉頭又看到耶律延禧的那群鶯鶯燕燕走出營帳,一個個都很害怕的樣子。

林玄禮心說:[這也就是我,雖然內心蕩漾但為了和趙佶區分開,不納妃不生子並不跟人偷情的人。要是換一個別的穿越者,你們這群美女有一個算一個,都得被(和諧)了。尤其是中古龍傲天,什麽嫂子侄女的…有些小說太過單調我幹脆去看皇書了。我上輩子當單身狗的時候都看不下去。]

[現在好興奮!方方面面都很興奮!]

[奪□□女的誘惑吧。沒有曹操和鐵木真的能耐,跟人家愛好一樣。李師師現在大概還沒成為行業精英。]

耶律敖盧斡也走了出來:“叔叔,您要親自迎敵,侄兒也想同去。”

林玄禮:“問你爹去。”

敖盧斡小聲說:“他被您的人灌醉了。”

林玄禮嘆了口氣:“你年紀小,力氣不濟。十五歲以上才許參軍。”

敖盧斡上前兩步,低聲哀求:“自從遷帳之後,蕭奉先多有埋怨。金人來襲,宋主叔叔若不帶我上陣,恐有性命之憂。倘若是陛下要兒子死,兒子不敢有怨言,只恐蕭奉先設計離間官家和陛下的情誼。”

林玄禮微微吃驚:“好,很好。你跟在謝寶身邊。”

宋軍中軍的營門沖東開,中京城位於宋軍的西北側,剛剛被金兵進攻的是右側(東側),但不是正對著營門進攻的,攻擊的是東北角。

紮營依照地形和取水的方向,並不是四四方方一大盤,也不是一圈圈的圍著中軍大帳。

斡魯補估算著時間,三尺長的木棍插在地上,日影移動了兩寸寬的距離,到了約定的時間。“準備進攻!兒郎們,富饒的宋主,昏庸無能的耶律延禧就在大營中,得到他們倆,就得到了勝利。到時候不僅遼國要交納歲幣,宋朝同樣要向我們大金交納歲幣。想想中原那些綾羅綢緞,金銀珠寶,瓷器玉器,都是你們想都不敢想的精致玩意。”

一番話說的金國士兵們雙眼發紅,他又毫不猶豫的加碼:“攻破他們中軍帳之後,所獲的遼宋兩位皇帝攜帶的珍寶器物,除了印章和書籍之外的任何東西,金銀財帛,漂亮女人、寶馬、獵犬,朕全都賜給你們!!”

這比上陣前痛飲美酒更令人瘋狂。

“陛下,我們從哪兒進攻?”

“東南方向!宋主如果中了我的計,集結兵力在東北方迎敵,東南就是薄弱項。如果他自以為看破了我的計策,反而在西南方向迎敵,同樣露出薄弱項。”

……

林玄禮已經下了高臺,翻身上馬,和小白配合的也不錯:“將士們,金主或者金國丞相親自領兵來偷襲,可是一切都在朕的預料之中!朕今日,和你們一起上陣殺敵,這次上下齊心,擊退斡魯補,叫他們知道,大宋的軍威不可侵犯!”

士兵們裝備精良,天天吃飽喝足,扛著冷艷鋸青龍刀那樣的大刀,還有長柄鐵斧,鐵斧的頂端是長矛一樣的尖,斧刃能把人劈開,斧背和錘子一樣好用,斧子捅過去則像是增加助力的矛。

官家縱馬在將士們面前緩緩走過,高聲道:“有些人可能要問,我們大宋仁義之師,不遠千裏,跑到遼中京來打仗,為的是什麽。你們想想看,遼國境內,白骨露於野,千裏無雞鳴!城池村莊,凡被金國攻破的,男子變成奴隸或是死人,女人被掠走,被折磨死。這一仗在遼國境內打,就能保住大宋的邊關城寨,保住你們的父母兄弟妻兒。今年冬天打退了金人的野心,明年春天開荒種地,秋天安安穩穩的豐收。殺退金人,朕要重賞三軍!”

十萬人,每人三貫,三十萬貫就沒有了。QAQ。

大宋的士兵一樣熱血沸騰,這可是和官家一起作戰,近百年來沒聽說過這種事!

一轉頭發現張叔夜也換了甲胄,背著弓箭跟在官家身後。

“張叔夜?”

“臣也精於騎射。”張叔夜有點不好意思的承認:“雖然不如王舜臣,早年間出使遼國時,也曾技驚四座。官家身邊的神箭手不怕多,何妨算我一個。”

林玄禮點點頭:“可以。”??說完話,把頭盔上鍍金鐵環的護面掛在卡扣上,擰緊卡扣。這玩意像是博士女人的面紗一樣,實際上非常有用。

謝寶、狄諫都戎裝隨行,士兵之中還看到年輕的都頭韓世忠。

文官們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半天,沖過來拉住韁繩出了個主意:“官家!!令將士們結成三個盾陣,讓金人猜您在哪個盾陣後面。如此可以分而殲之!”

“對,他們聚在一起沖鋒,也好用火炮。”

“臣等不能隨官家上陣,只能獻上一點愚見。”

狄諫握拳:“三個盾陣後面都是火炮!”

“妙哉!”

五萬中軍,就留五千人保護喝醉的耶律延禧和文官們,還有一萬兵馬正在交戰,三萬五千人分做四組,三萬步兵分成三隊,留五千人騎兵靈活機動。

三個盾陣遮的結結實實。倒叫斡魯補猜不出宋主在哪兒,他這裏也只有一萬兵馬,沒辦法分兵。

憑直覺感覺哪一個都不是,但來都來了,再踟躕後退豈不浪費大好時機。

依照宋人的脾氣,宋主必然在中間那一堆。

三百重甲鐵騎和七百拐子馬一同沖鋒在前開路,斡魯補親自率領其他人跟著沖過去。

在距離僅有二百步時,雙方開始瘋狂放箭。

三門並在一起的火炮已經完成添彈。

“撤盾!”

持盾的步兵後背屁股對著炮口,緊張的手都抖,屁聲不絕於耳,一聽命令趕忙連滾帶爬的撤退。

三門火炮一起噴出烈焰和濃煙,重甲騎兵頃刻間像是被收割的稻子一樣倒下一片。

斡魯補不退反進:“沖上去!別給他們時間!”

火炮和弓箭一樣,靠近就沒威脅了!

盾陣後面各有一萬人,卻都是步兵。兵馬之中隱藏了五千騎兵。

就在敵軍沖過來短兵相接的時候,裝作守在盾陣後的五千騎兵,突然在一個人的帶領下沖了出來。

小白馬疾馳如飛,騎士一身金甲在夕陽的照射下十分刺眼,頭上隨風飄動的紅纓和日光紅成一片。

宋軍看官家穿的像個金磚一樣,已經看了多日,都很適應,金軍卻被這富貴樣子刺激的流下眼淚——真的太晃眼了。

林玄禮雙手握著三十斤重的硬木盤龍棍,九尺長的棍子粗細程度恰好適合他的大手抓握,棍子的一頭鑲嵌鋼尖和鐵環,一尺長的鐵鏈上鏈接著一根一尺五寸長的鐵棍。他很心機的把短棍部分放在身後,用自己的身體遮著,讓對方誤以為這是刀槍或骨朵。

幾名神箭手緊隨他左右,連連放箭清除障礙。

斡魯補一眼就認出來,這一定是宋朝皇帝,這種氣勢不是將領能有的,看起來和傳說中的宋太-祖一眼悍勇,但更華麗。他一揮手裏的骨朵,八尺長二十多斤的錘子虎虎生風,任由先鋒官去沖擊炮陣,自己帶人迎上這金甲的猛士,心裏有些吃驚,用漢話大喊:“趙佶受死!”

林玄禮只顧著看肩甲上中了一箭但自己沒受傷,差點沒反應過來這是在喊自己,拿女真話罵到:“你這個忘恩負義不知足的驢子和狗所生的雜種!”

他背著所有人悄悄學了一些女真話——僅限臟話單詞和臟話長句,即便記串了也沒有半句好話。

斡魯補都驚了一剎那,左右勇士替他撥開了射到眼前的箭,顧不上對罵就開始親密接觸。他一輪錘子,作勢要砸趙佶的馬頭。

馬的頭是弱點,一錘下去準死。

林玄禮在馬上以擰身,以腰為軸心支撐,把盤龍棍掄圓了斜劈向對手。

盤龍棍不是戰場上慣用的武器,實際上除了趙匡胤之外,幾乎無人使用,覺得僭越而且不好訓練。

林玄禮上輩子精通雙節棍,這輩子也練習了七八年,才有信心說自己能在槍棒的用法之外,得心應手的用短棍的慣性來陰人。

斡魯補不學物理也知道如果自己靠近招架,架住長棍會被短棍按照慣性對著腦袋輪一下,只得調轉骨朵,用桿子往外一撥。

雙方的神箭手只能攔住對方的小兵,不敢對交戰的兩位皇帝下手。

一雙寶馬良駒在主人的操控下不停的交錯,暫時分開又重新沖鋒,兩把長兵器不停的切換進攻的角度,又反覆被攔下。

大戰了三十多個回合,足有十幾分鐘。

亢奮,高度集中註意力,體能盡全力輸出,林玄禮在這嚴寒時節汗流成河,熱氣騰騰。

斡魯補也沒好到那兒去,體力還充沛,可是應付盤龍棍太難,稍不留神他已經被甩過來的打中了兩次。

兩軍同樣廝殺在一起。

鼓聲、喊殺聲、慘叫聲、人嘶馬喧鬧的震天動地。

但兩位主帥誰也沒顧上排兵布陣,對身邊發生的事近乎充耳不聞,專心致志的死磕在一起。

斡魯補咬牙切齒:“你當你的官家,來北地做什麽!”

林玄禮忽然想起靖康恥,想起趙家三傻所做的一切,可憐的百姓們,想到被氣死的名將們,想到弟妹李清照原本的命運,怒氣值飛快攀升:“宋遼唇亡齒寒。而金國都是屠夫。”

你以為老子上輩子在乎宋朝滅不滅嗎?金國要是征服宋朝之後能做的挺好,我能愉快的點讚叫好。這輩子才利益相關!

“你錯了!野火燒不盡,春風吹又生。他們認為不能治理的地方,人是殺不完的。我倒想做個仁君,從愛自己的國人開始。”斡魯補一骨朵砸過去:“你也是一樣!”

林玄禮心裏豁然開朗,只覺得自己丹田氣十足,可能是被氣的,突破了自己練武時恒定的極限,更快更猛的橫掃盤龍棍過去,直掃他的腰。

斡魯補照舊斜著往下一壓。

林玄禮這次卻用了巧勁,一股暗勁傳過去,在他斜著往外側下方壓的時候,之前幾次都能壓住,短棍甩起來也打不到他,這次卻掌握的更好,在被擋住的前一刻,把盤龍棍往前遞了一尺七分,自己雙手握著一端,就側面往下一壓,另一端在斡魯補背後翹了起來。

短棍輪起來,準確無誤的一棍子敲在斡魯補的後腦勺上,就像有人在背後偷襲。

幸好帶著頭盔,人當時就暈了。

要是沒帶頭盔,得死在這兒。

金主的親軍拼死上前搶回了主公。

林玄禮本來想追上去,可兩手酸軟疼痛,也已經無力再戰。

已近日暮,戰爭可以宣告結束了,金兵敗走,之前在軍營中設下的陷阱基本上都用上了。雖然在中京城下交鋒的大軍始終沒能炮轟金兵大營,戰線被牢牢擋住,但他們也爭取了勝利,並一步步的逼近城下,中京留守最後也壯起膽子放下吊橋,派了一千騎出城廝殺。

中箭並眩暈的斡魯補被人救回去這件事,最終決定了金國敗局。

剩下許多的馬匹又留給宋軍燉了無數鍋。

次日清晨就忙正經事——派人進入中京城取用他們的糧草和庫銀。又把宋營中一車車的銀子和交子拿出五分之四來,賞賜三軍。

林玄禮依舊很亢奮,終於能脫了鎧甲。

可惜手臂酸軟,手也抖,不太方便,又不便讓內侍代勞,童貫毛遂自薦也不行!

只好清心寡欲的靜靜心——誦經不好使。

算算這次打仗死傷多少將士,花了多少錢——當時就不興奮了。

農歷九月二十二日,中京城外,宋金遼三方經過幾天的摩擦和‘深入交流’之後,決定按照宋朝提議的,坐下來談一談,談一談割讓土地、歲幣、以及聯姻。

宋金遼三方排名順序按戰鬥力排列。

作者有話要說:????我不是很懂騎馬交鋒…

累死寶寶了。但是很爽!寫的根本停不下來!

反正我打完架之後會性奮,特別興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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